〈澡香〉◎林佳霖   

 ——本文獲青衿文學獎散文組佳作

     我喜歡將臉埋進你小小的身軀裡。

     每個星期一,打開家門時你總會從門縫擠出小小的頭顱露出晶亮地眼睛炫耀自己身上的又變得白皙的毛,我總是不曉得待在家中的你是怎麼將自己玩到變成灰色的。

     蹲低身體望著你上揚的視線,只是蹲在你面前,就能聞到從你身上傳來的剛洗完澡的香味,是那間寵物店慣用的香粉,你開心的吠叫,往後轉了幾圈,讓我看見渾身白亮亮的你,白色的軟毛隨著這個動作輕飄飄地飛舞,跟你的心情一樣快樂。

     你叫著,催促我快進門。

     而我踏進家門的第一個動作,是將你緊緊抱在懷中,我還擁有門以外的世界,而你最大的世界就是這個家,我還擁有其他、而你所擁有的只有這個家。你是我生命的中的一部分,而我卻是你生命中的全部。

     我想不出有什麼可以報答你奉獻的所有生命。

     「香噴噴的小笨蛋。」揉揉你靠在我肩頭上的腦袋聽你嘟囊低吠,爪子不重不輕地抓住衣服,看起來小小隻的你抱起來竟可以擋住我大半的身體,雪白的肚腹貼在我身上讓衣服留下了幾根染滿香味的毛。

     讓我也染上澡香的味道。

     微微拉開你的身體腦袋對腦袋蹭了又蹭:「洗香香的小笨蛋,這次有沒有乖乖的啊?」吐著舌發出淡淡的氣音好像在回答我你有乖乖地讓水沖刷在你身上,沒有再咬傷人。我將臉埋入你短小的頸項聞著剛洗好的香味,撫摸著你的身軀,手指在細軟的白毛中來回移動:「我回來了。」

     所以你不用自己待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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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色 ◎杜佳芸

——本文刊載於2012年幼獅文藝十一月號

(水彩技法1

     妳學習過的,妳可以掌握的事情還有好多好多。比如說,妳可以恰如其分的控制畫筆的水分。讓它們浸在水桶裡,來回浮游,足夠濕潤後再將它們打撈起,在乾毛巾上輕輕按壓,溫柔一如擦拭初生嬰兒。這時注意了,將筆尖吸乾,留住筆腹水分,在乾硬顏料上沾抹幾下,壓上畫紙,一片色彩暈開,好似紙與筆的初吻,青澀爛漫的妳幾乎要流下眼淚。 

     妳畫一顆蘋果。水彩的基礎幾乎都是從一顆水果開始的。將水果握在手上,感受重量和真實,撫摸外皮,檸檬像粗大的毛孔,蘋果光滑紅潤如嬰孩臉頰,奇異果像少年剛萌出毛髮的下顎,紅橙黃綠藍靛紫。紅中有綠,綠中有黃。每一樣都讓妳興奮,那樣繽紛濕潤的水果就讓妳撫著摸著,如情人般寵愛。直到妳觀察完畢,用削尖了的2B鉛筆刮沙紙面,畫出一個均衡、卻又不全然是圓的弧度。仔細畫上蒂頭和陰影,妳撫摸筆毛,準備塗抹底色。黃色,囂張明豔卻淡薄的黃色,妳的蘋果就此重獲新生。 

     喀嚓。刀子片開蘋果,聲響清脆。從鮮紅果皮與果肉之間削開一半,再割掉一個三角形的缺口,擺放在盤子上,像有紅色耳朵的小兔子。妹妹的手靈巧晃動,指甲短得乾淨,指緣攀著一圈剛長出來的新肉,光滑迷人。妳看看妹妹在流理檯邊的身影,又看看眼前端正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尷尬地笑著。桌上的水果禮盒已經空了,留下一漥漥凹槽塞滿報紙屑,妳在晦暗中發起呆。稍早妳在超市隨便亂轉,試吃的歐巴桑拿給妳小叉子叉著的蘋果片,妳沒接過去。妳討厭削皮的蘋果,色澤褪去,對你來說沒有視覺上的價值。妳吃蘋果總是連皮帶肉的啃食一圈,確認所有色澤都融化在肚子裡後再品嘗果肉。妳討厭切片蘋果的俐落。

     後來妳還是帶走一盒。反正妳根本不清楚妹妹喜歡什麼。

     「姐要喝茶嗎?我去泡。」男人對妳禮貌地笑。妳沒說好,他逕自走向廚房。尷尬是初次見面的人共有的默契,妳自然明瞭。沙發對面空了,妳觀察客廳,米色窗簾,冰涼大理石,線條俐落的天花板和黃色燈光,想起最新一期的雜誌妳才看到「低調奢華」這個名詞,突然覺得自己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如果是妳,牆壁上一定漆滿了七彩色塊,艷俗又前衛。妳小時候很喜歡吃流水席,不論是粉紅色的塑膠桌巾塑膠湯匙塑膠杯碗,又或燒菜的歐巴桑坐在地上處理橘色的蟹膏、紅白湯圓、泡水的紫菜海參、鱗片閃閃發亮眼珠混濁的石斑時,妳對色彩的饑渴已經狼吞虎嚥,宛如饕餮。

     咚。白色瓷盤碰上茶几,上面已經排滿小兔子蘋果。妹妹靠著妳那側沙發坐下,剛洗過手的指尖紅而濕漉,鬢髮撥向耳後,水珠串串。妳想說點什麼,看看她,又看看瓷盤。

     「這好像是富士山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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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黃俊彰

——本文獲第九屆台積電文學獎現代詩組佳作

每天擠出一點夢的牙膏
看它成為泡沫
偷看成人電影
和用光衛生紙
耽溺於那些
猛男到處砲擊的瞬間

走在正確的路上,還是會懼怕
錯過所愛像颱風假
總是和島嶼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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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溫泉水滑洗凝脂,有人拔劍四顧心茫然,有人天陰雨溼聲啾啾〉   ◎林佑軒

     與同樣寫小說的青年ㄕ共赴一場抗議。恰好是颱風首日,下車才走幾步,雨傘開花了,渾身溼透了。我看著他怒吼的側臉,敬佩不置。朋友即是如此,你愈相處,愈看見自己的愚騃、褊狹、平凡。若一個人與朋友相處而益發自認超卓者,一,你可能須要換個朋友。二,你可能須要換個醫生。


     朋友的提點則有多種形式。有肅直身教如我摯愛的青年小說家的,有插科打諢,笑出個深切寓意的。抗議完畢,我們各自回家。臉書上,有張圖吸引了我的目光。

     某友ㄅ用 iPhone上傳的。ㄅ在我校的社運圈與同志圈相當出名。當年在男宿,他將整箱潤滑液安在門口,任人隨喜索拿,教官就來啦,指責他不雅亦不妥。ㄅ召開記者會,荊棘中殺出血路,促成了性別反省,日後,以潤滑液男孩名世。ㄅ入伍也必要像蝴蝶炮一樣旋轉放射然後一飛沖天的。他,渡了彩虹旗入軍中,給長官上課也推薦書單。預官說明會的下午,我走出演講廳,ㄅ正擺攤賣情趣玩具。哪個單位最好?我問。當然是傘特啊!那肉體,噢,不說了。他瞇一隻眼,姆指大大地讚,陽光下,退伍後黝黑精瘦的他犬齒閃耀,像「黑人牙膏」的商標。

     那是一張用小軟體修過的圖。一卷爌肉,肥瘦分明,穿了竹籤,背對觀眾,躺在澆鹹了的飯上。大概是卜居臺南的ㄅ在老店拍的。畫面調校出 LOMO之效,中央像鮮豔過頭了的幻燈片,四角泛曝光的黑。下面有字一行:請勿打擾,我正在做夢。

     我第一時間就笑了。揶揄得刀刀見骨。名喚「文青相機」的軟體,能為相片隨機題上百款詩意小語,好比「這世界唯一不變的,是變」、「沒有終點,才能找到永遠」。於是乎,人人都可成為走路是「行駛」,吃飯是「喫食」的文青了。ㄅ拍了這圖,我一看就喜歡。文青該打,因為佔用資源而無裨人間,因為他們讓大家誤以為我們這個社會仍有人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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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嚏狂人》──致失婚、失業、患過敏性鼻炎的獨居叔叔


日子沉睡了
你的鼻子還醒著

哈──糗

是自嘲荒腔走板的表演?
戲臺狹仄,臺步零亂
你險些摔下臺的難看身段
聚光燈早已熄掉
你的演員都跳槽
腳本無字,還有沉默和你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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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笑和漏水無關〉   ◎陳逸勳

      一直到許多年之後,天花板再也耐不住性子,而等到父親老了,臉皮薄了,天花板的漏水處因混沌而死,轟隆巨響由光而生,父親占據高處,我睡在洞口底下,父親低頭摺出幾條細紋,頭髮染得白燦閃亮,才逗得讓我想笑。

      轟隆聲為何而起?也許可以追溯至我父親,以及在他身上藏著我多年以來一直憋笑的秘密。

      我父親說他很大,這點我無法可管,卻無比確定。除了他自己,他能把我同時納入他的管轄範圍,譬如:格子本上的國字、女同學電話的響鈴以及上課時間,這三件事是我曾經最無法忍受的,所以我一一列舉出來。關於第二件事的面子問題我不願多談,而第三件事是關於時間的,因為他那陣子迷上了心算、迷上了九九乘法表、 迷上了用算盤罰跪,而這些事用他觀念來說,當然是我義務役的。

     有一天下雨,打了雷,我父親代替警察出門去打小狗。那是唯一我脫離我父親掌控的頭一遭,我放學後繞路去另一間學校巷子口的柑仔店,抽一支籤五塊的神奇寶貝卡,花了父親給我三分之一的補習費才收服了皮卡丘(一隻黃色會放電的卡通鼠),走回心算班路上,我有點後悔了。班主任後來告訴我,這節課我先不要上,先打電話叫爸爸來再說。

     雨還沒停,我站在外頭等著我父親,那竟是我出生以來最想上課的一次。後來我父親出現,面色蒼白,他沒有問候我一句,卻不斷問候別人的爸爸、媽媽、師長甚至爺爺奶奶……他說恁娘卡好有錢郎了不起、信不信林北嘎恁老師死郎看板整組拆後了來──那天我父親用力牽著我在雨中奔走,抬頭挺胸,不斷嚷嚷要拆了人家的死郎看板讓別人沒生意做。他的手臂不知道為什麼在打針的地方纏了繃帶,我猜他是在打小狗時受傷的。我一直記得,當年有一屆的兒童心算大賽,在頒獎人把我名字留到最後公布時,我父親把我從階梯高處硬是拖了下來,在數百人目光的集合中,我是那個舞台上年紀最小,速度卻最快的兒童。

     我父親拉著我的手,說快一點快一點,領獎當下,我想起父親用計算機跟我比賽時,透漏說國字本上他根本認不得幾個字,數字裡面最喜歡的是「一」。我父親把我的手拉得好痛,上台拍照,我擠出父親當初在按計算機同時,順便教我的招牌微笑,露出難看的牙齒。後來我不笑了,父親再也拉不動我,差不多是在那樣小的年紀,我房間的天花板開始漏水,從滴下的那一刻開始,我準備籌劃逃家,過了幾年我格子本上的國字已經太熟,大多時間和父親練習說英文,而心算早已忘得差不多。

     而就在父親那樣大的年紀,他才知道買到了海砂屋,一種隨時會砸到頭別具特色的房子。父親的臉掛不住了,他知道自己很大,卻管不住我以外的事,就在社區預想遷離的同時,建商老早逃之夭夭,用心來算,速度比我們快上了十幾年。十幾年前,我房間的天花板漏水,在我忙著撥算盤的同時,父親忙著與樓上鄰居培養感情,他們運用了很多方式請教彼此的父母親,來探討我們家四樓和他們家五樓之間的水泥牆,究竟是誰的責任?

     我的房間最後擺上充氣型的沐浴池,水滴的速度通常在一夜之間釀成一缸水。而我通常能在這些時間之內,完成我的心算作業。後來時間愈滴愈快,我得加緊速度成長,我不得不變成一個超越時間的孩子,而逐漸累積成一淌渾水。

     水滴停止,我們家贏了,就從那天起心算這件事離我愈來愈遠,我父親再也管不住我以外的時間,所以他經常泡在浴缸裡苦思這種結果,將自己縮得好小好小。有時我會想在浴缸上面幫他蓋上一張棺材板報復,製造一點笑料,而通常我從夢中驚醒時只有淚眼汪汪,笑都笑不出來。

     所以當內心逃家許多年之後,我才一直習慣找愛笑的女孩子,來幫助我復健。

     起笑妹是我在第三份兼職中認識的,她的笑點極低,什麼事情都能讓她起笑,而我通常是她說的那種能把笑話冷冷說出來的人,所以是她的笑話冠軍。她長得極像日本藝人蒼井優,有一張能吸引男顧客上門的面孔,也是便利商店裡每個男員工都想請她回家一起看DVD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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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頭〉 ◎許皓甯

——本文獲第二十九屆中興湖文學獎現代詩組首獎

之後的那些夜晚
妳再也不躡手躡腳推門
取締弟妹逃離床鋪的棉被
溫柔喚醒提前睡去的蚊香
或是苦惱核對那些時而斷續、時而乾涸的
流水帳

之後的那些夜晚
妳再也不躡手躡腳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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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格子〉 ◎朱宥勳

     弟弟常說自己沒有資格回家,活該是個共產黨員。

     我說胡說,這個世界上哪裡還有共產黨。

     然而很多時候,我連我有沒有這個弟弟都不太確定。在一九九零年代的某一天,弟弟決定放棄研究所的學業,入伍當兵去。我沒有說什麼;父母也許像以前一樣,希望我「勸勸你弟」,不過那時他們沒表示,我也就沒說什麼 。之所以記得是一九九零不只是因為我忘記了確切的年份、日期,更是因為某天妻哼了兩句歌詞:「轟隆隆的雷雨聲……」很重的詞和很輕的旋律微妙地被扣在一起,妻說這首歌叫做〈戀曲一九九零〉,我這才想起,弟弟已經離開家很久,也許有十年了。

     如果弟弟還在的話,正勇的棋藝會進步得更快吧。正勇從幾歲開始下象棋的,我早就忘記了,但我記得他是在十歲那年學會如何讀棋譜的。十歲的小孩不知怎麼地迷上了下棋,起先是找鄰居小孩、班上同學對殺,殺沒幾個月就沒人要和他玩了;一半是因為膩了,一半是因為他進步得太快。然後他來纏我要下,「別人的爸爸都會陪孩子下棋,」妻子搶在我拒絕之前說了。

     我說好吧,如果有興趣,爸爸把你教成棋手。

     真的?正勇的眼睛亮起來。

     我點頭,但當然不是真的。我已經十多年不下棋了。我從書櫃底翻出一本《象棋布局指南》,正勇在旁邊看著,伸手要抓另一本《特級大師對局精選》,我推開他的手:「這太難了,以後再學。」正勇聽話點頭。

     於是我開始教他棋譜的讀法。現代棋譜的基本形式是四字訣,依序是「棋子」、「位置」、「方向」、「落點」。我指著棋譜的第一步「炮二平五」告訴正勇,這就是指在二路線上的「炮」平移到五路線的意思。「棋盤就像一個大座標,」我說,話說完才想也許他不懂座標是什麼,沒想到他猛點頭:「就像雷達。」這才想起也許他在哪個電腦遊戲裡面學會了。

     半個多小時之後,我看著正勇因過於專注而蒼白的臉,心想,這一陣熱度過去,總該不會再提起下棋的事了吧。

     很久以前,我就決定不再下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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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紅幕前獨白〉◎白哲

      咳,咳,天花板壁的灰塵又落下來了,積在身上的毛絨塵屑又厚了一層。其實鋪在發鏽的身桿子並不打緊,這麼久也習慣了,只是喉頭像是罩了個氣球被鎖得緊緊悶悶地,十分不舒暢,這樣子即使接著了扑落,在舞台上可還連一點聲響都發不出來呢。

     近日來不知道搬了什麼風,外頭走廊有許多腳步聲經過,好像急促又熱烈的,興奮地討論著什麼,這般人聲與熱鬧似乎都很陌生了。我問彈簧地板兒有啥麼新鮮消息,過了許久才收到回音,她早已聽不清楚咧。

     隔壁房間不時傳來敲擊硬物碎裂的聲響,有時撞得天搖地動連這小房的晦靜都簌簌震落。塵落在四周,紅布幔子躺在我身邊像套著開什米毛衣似,捲起的毛球彷彿是雪,她的顏色都褪淡了上頭落著大圓小圈的汙漬,遠遠看或許還會被誤認是繡雪印花料子呢,我倆以前剛住進來時還懂得打趣彼此,我笑她色衰皮皺胭脂紅粉都棄她而走了,她便回嘴笑罵……

     但布幔子已經許久沒同我說話了,她側身受潮的陰部闇影開出棉朵似的白雲,與這房間同韻律呼吸黴濕的空氣。

     不知道是否太久沒聽著喧鬧的緣故,白天的人聲雜嚷逕直餘繞到夜深的寂靜裡,其中似乎有人歌唱的聲音特別清晰;那熟悉的旋律可真教人心熱,彷彿我的嗓子全好了而璇璇的唇輕輕貼上,曼曼翻舞池中一朵點倒眾將的紅。那日子時光全浮上來了,樂曲伴隨著蹦擦擦的節奏。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
     華燈起,車聲響,歌舞昇平

     蹦擦擦,蹦擦擦,高跟鞋的鞋跟以華爾滋「緩輕輕」的步調踩在身上最是舒適悅耳,女人們的鞋跟細、舞步輕,就像芙蓉池塘畔的小雨那般下著,漣漪微漾、柳葉輕拂,周身無處不舒服,彈簧地板兒總這麼說;她最喜女郎們在她身上跳得花枝亂顫,蹦擦擦,蹦擦擦,彷彿全世界都為她們傾斜了,而那些頭髮梳得油挺、西裝革履的金少爺們,可都樂得翻來滾去不怕把香檳都給嘔出來。

     那時光景,可真是人間天上。我的嗓牽起曼曼的舞步,讓璇璇的歌聲揚起翅膀,於是夜上海才有了光,舞影款擺,金曲搖蕩。那時候歡快的樂事特多,比如說,我和紅布幔子與及彈簧地板兒最愛偷瞧、嘻嘻議論玻璃塔哥哥,他頂著一副俊朗又豪邁的神情,我們總看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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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屆搶救成員排排站  


如果真的能走過世界末日,那你會想做什麼?

是好好進行一段旅程,或者再一次體驗文學?

第八屆搶救文壇新秀再作戰,新生登場。

 

——給你遠比文字、時間、孤寂、眼淚之外,要更龐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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